《秋声赋》是北宋文学家欧阳修所作的一篇散文,以其细腻的描写和深沉的情感表达而著称。文章通过描绘秋天的自然景象,抒发了作者对人生无常、时光流逝的感慨,具有浓厚的哲理意味与艺术感染力。
原文:
欧阳子方夜读书,闻有声自西南来者,悚然而听之,曰:“异哉!”初淅沥以萧飒,忽奔腾而澎湃,如波涛夜惊,风雨骤至。其触于物也,鏦鏦铮铮,金铁皆鸣;其融于风也,飕飕飗飗,草木尽鸣。其声凄凄切切,呼号愤发,如悲夫古之人,不遇于时,而怀才不遇者之音也。
余曰:“噫嘻悲哉!此何声也?吾闻之,天之于物,春生秋实。故其在乐也,商声主西方,其音惨恻,其气肃杀。是以悲夫秋之为气也,凉风至,白露降,草木黄落,万物凋零。故其为声也,凄凄以清切,切切以幽远。故其为情也,怆然以哀,戚然以思。”
客曰:“非也。是乃天地之气,阴阳之化,四时之序也。夫秋之为气,其色惨,其味苦,其声悲,其事忧。故人之感之,莫不有悲。况乎士之穷也,志不得伸,道不行于世,而身寄江湖之间,心驰庙堂之上,其悲也,岂止于一己之悲哉?”
余曰:“嗟乎!人固有志,而时运不济,命途多舛。虽欲奋发,而力不从心。悲夫!此秋声之感人深矣。然则,我亦当勉焉,以慰此心。”
对照翻译:
欧阳修正在夜晚读书,忽然听到从西南方向传来一阵声音,他惊讶地倾听,说:“奇怪啊!”起初是细碎而萧瑟的声音,接着变得奔腾激荡,像夜晚的波涛惊起,又似突如其来的风雨。这声音撞击物体时,发出铿锵的金属之声;融入风中时,又如风吹草木,发出阵阵响动。那声音凄凉而急促,仿佛是古代那些怀才不遇之人的叹息。
我说:“唉,悲伤啊!这是什么声音呢?我听说,大自然四季更替,春天生长,秋天成熟。因此,在音乐中,商声代表西方,它的声音凄凉,气息肃杀。所以秋天的气氛,是寒冷的风到来,白露下降,草木变黄,万物凋零。因此它发出的声音,清冷而尖锐,悠远而深远。所以它带来的情绪,是悲伤而忧郁的。”
客人说:“不是这样的。这是天地间的气息,阴阳的变化,四季的顺序。秋天的气质,颜色阴暗,味道苦涩,声音悲哀,事情令人忧虑。所以人们感受到它,无不感到悲伤。更何况那些仕途坎坷的人,理想无法实现,抱负不能施展,只能寄身于江湖,心中却向往着朝廷,他们的悲伤,又岂止是一己之悲呢?”
我说:“唉!人本来有志向,但命运不顺,道路坎坷。即使想努力,却力不从心。可悲啊!这秋声真是深深打动人心。不过,我也应该努力,来安慰自己的内心。”
结语:
《秋声赋》不仅是一篇写景抒情的文章,更是一篇充满人生感悟的哲理之作。欧阳修通过对秋声的细致描写,引出了对人生际遇的深刻思考,表达了他对命运的无奈与对理想的执着追求。这篇文章语言优美,意境深远,至今仍被广泛传诵,是古典散文中的经典之作。